在2019世界交通運輸大會長三角一體化論壇中發言基礎上，進一步補充整理：

從更高的戰略層面來看，“一體化”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們之所以強調城市群一體化，是為了構建一個更加高效的投資環境，以形成具有全球競爭力的宜居宜業區域。

因此，要確定城市群綜合交通一體化的明確任務，首先需要理解城市群發展的現狀與趨勢。當今世界，企業的關系網絡越來越大地影響到城市網絡。在長三角乃至東部沿海地區，城市間企業關系網絡越來越扁平化，城市群內部的縱向規模等級結構逐步被一種橫向的關聯層級結構所替代。烏鎮、義烏等在城市網絡中的地位和作用，遠遠超過了其自身的規模。正是看到這種趨勢，城市群中的各個城市越來越積極地謀劃自身的“故事”。

但是這種百舸爭流的局面亦有隱憂：在土地資源日益枯竭的高密度城鎮化地區，過度的無序是否產生國土資源的低效使用乃至破壞？正因為如此，綜合交通網絡應該成為一種空間治理的重要政策工具，通過空間聯通作用來促進空間關系結構向健康、可持續的方向演化。同時，綜合交通系統也必須適應城市群多樣化交通需求的特點。

為了使這種理念轉化為行動，科學預判未來，需要更加深入地認識當今。對于綜合交通的分析需要深入到內部結構，而非停留在表面流量。在對長三角空間流動結構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在城市群內部存在多個局部簇群，且城市并非全部（只是一部分）參與到城市群的密切交流之中。因而，其綜合交通系統一方面需要滿足多樣化（城市群內部、都市圈范圍內、城市群對外）的溝通需求，適應各種需求所具有的不同類型周期變化特征，另一方面也要突破“城與城”之間交通概念的束縛，深入關注下一層級區域與城市群綜合交通網絡的銜接方式與布局。

在長三角城市群中，鐵路所承擔的客流與城市群空間關系的適配性并不好。目前鐵路所承擔的客流只是城市群空間流動的局部通道，并沒有形成整個城市群空間關系的骨架。加快建設城市群軌道網絡成為長三角當務之急。但必須注意到這種軌道需要解決的是多樣化的空間組織問題，即用什么樣的站點密度、服務頻次、運行速度將哪些空間區域聯系在一起。而并非簡單地在城市之間布線和設站點。城市群軌道網絡是一種空間組織手段，停留在表面交通流量的認識上，很難真正達到這一目標。因此，城市群軌道網規劃應該以理解城市群空間關系組織為出發點，要防止停留在表象管中窺豹。